欧盟对俄罗斯的绥靖政策

乌克兰再一次站在了一场政治风暴的风眼上。在面临“宪法政变”威胁、其权力可能将被大大削弱时,总统维克托·尤先科解散了议会,并要求举行新的选举。他的政治对手总理维克托·亚努科维奇坚决反对此项动议,从而加剧了这场最终将决定乌克兰未来走向的惨烈的宪法斗争。

乌克兰将按照尤先科和他的“橙色革命”同盟尤丽娅·季莫申科所希望的那样转向西方阵营,还是如亚努科维奇和他的支持者所愿回到俄罗斯的战略怀抱?

仅仅是在两年半以前,俄罗斯就试图通过明目张胆的选举舞弊将亚努科维奇推上总统宝座,从而引发了“橙色革命”。经过数月的斗争,尤先科终于合法地宣布就任总统一职。但革命却渐渐偃旗息鼓,曾经的合作伙伴很快就发生争执,亚努科维奇和他的支持者乘机夺回了权力。

在这一艰难时刻,欧盟却抛弃了乌克兰。它错误地宣布乌克兰不应对在将来加入欧盟抱有任何希望,并引用它的内部问题(进退两难的《宪法条约》和公众反对进一步扩张的呼声)来支持它的立场。

但是欧盟政治领袖仅仅是在杞人忧天。他们没有告知公众欧盟最近一次扩张带来的经济和政治利益,而是利用了选民的“扩张疲劳”。这一举措熄灭了本可以指引乌克兰实现西方式民主和法制的灯塔(这一灯塔曾经引导过其它后共产主义国家,如最近的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也使乌克兰面临着国家分裂的危险。

甚至现有的欧盟成员也感觉到被联盟抛弃:三个波罗的海国家、波兰和匈牙利越来越强烈感觉到欧盟对俄罗斯对它们的渗透听之任之,特别是在能源政策上。当然,欧盟成员国资格让这些国家感觉更为安全,但欧盟原有成员国为了维持自己与俄罗斯的关系——特别是为了完成能确保其能源供应的能源交易——忽略了其新成员的安全问题,从而引发了诸多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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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后苏联时代的国家也面临要求重归俄罗斯势力范围的内部压力,并且感到被欧盟抛弃。格鲁吉亚和摩尔多瓦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俄罗斯人占人口绝大多数地区——格鲁吉亚的亚伯加西亚和南奥塞梯,以及摩尔多瓦的车臣——都出现了分裂主义倾向,而且这些地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莫斯科的控制。这两个国家最重要的出口产品——葡萄酒和粮食都遭到了俄罗斯的贸易禁运。

摩尔多瓦似乎已经屈服于俄罗斯的压力,这部分地因为在西方社会,特别是欧盟,并没有向摩尔多瓦提供太多援助的这段时期内,摩尔多瓦迫切地需要外来投资。确实,像乌克兰一样,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也没有接收到任何可能于近期加入欧盟的信号。

俄罗斯正跃跃欲试要决定科索沃的未来,对联合国安理会同意科索沃独立的计划提出反对,并公开支持塞尔维亚继续保持对科索沃的统治。俄罗斯辩解道,科索沃独立将会“开创一个先例”,这将使格鲁吉亚和摩尔多瓦,甚至乌克兰克里米亚地区的分裂分子蠢蠢欲动。

而且,俄罗斯还暗示,欧盟国家自身也将面临潜在的自治要求,例如西班牙的巴斯克人,塞浦路斯的土耳其人,以及罗马尼亚和斯洛文尼亚的大量匈牙利少数民族。显然所有这些国家都受到了俄罗斯有关“开创先例”警告的影响,在科索沃问题上左右摇摆。

但是这一论断忽略了科索沃问题与上述拥有大量少数民族的地区在本质上的不同,即科索沃是前南斯拉夫联邦共和国的一个加盟共和国,而欧盟其它存在潜在威胁的地区则是一个统一的民族国家的组成部分。因此,科索沃独立绝不会开创什么“先例”。

俄罗斯当然明白这一点。但凭借其能源和重新恢复的制造不稳定和不和谐的信心,它正在努力扩展它的势力范围,而欧盟只能依靠一致和果断的反应才能避免这一结果的发生。不幸的是,欧盟领导人不但没有向受到威胁的国家,比如乌克兰,提供帮助,反而熄灭了它们希望的篝火,欧盟所有国家的领袖在这个问题上全都一言不发。

Uffe Ellemann-Jensen ,1982至1993任丹麦外长,1977-2001任下院议员,1984-98任丹麦自由党(Venstre)领袖,1995-2000任 欧洲自由民主与改革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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