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伊朗和叙利亚的对话是否值得?

尽管总有人强调相反的一面,但困扰中东地区的本质问题并不是西方的干预。恰恰相反,尽管西方列强不断参与中东事务,但他们似乎既不愿意挑起战争,也不愿意进行对话。于是生活在中东地区的民众就完全听命于那里的压迫性政府和愈演愈烈的恐怖主义。

伊拉克战争的倡导者对当地的复杂局势缺乏深入了解,因此发动不了有效的民主解放战争。结果是他们的政策只不过替伊朗消除了两大地区性对手:塔利班和萨达姆·侯赛因政权。这给伊朗提供了充当地区霸主的天赐良机,而伊朗统治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像美国前国务卿詹姆斯·贝克(James Baker)那样倡导与伊朗及其叙利亚盟友展开对话的政客梦想能够与伊朗达成谅解,使美国能够从伊拉克体面地撤军,从而在这个已经满目疮痍的国家实现稳定。这样的幻想是基于两种错误的假设:其一是尽管美国在伊拉克遭到了失败,但伊朗和叙利亚能够成功;其二是国际社会能够付出确保伊朗和叙利亚合作所必须的代价。

叙利亚和伊朗在支持伊拉克起义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一点勿庸置疑,而且叙利亚仍在暗中鼓励通过叙伊边境运送杰哈德好战分子和武器。但认为这样的行动可以随意停止未免有些太过天真。

首先,伊拉克和伊朗什叶派穆斯林的利益不尽相同。伊拉克什叶派从未接受过伊朗的独裁统治,很多人都曾投身于20世纪80年代萨达姆反对伊朗的战争。归根结底,伊拉克什叶派是阿拉伯人,就算如今他们愿意与波斯湾的伙伴同仇敌忾,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一定是尽快走上独立之路,即便独立以后他们要在伊拉克内部继续自相残杀。在说服他们化解分歧方面,伊朗并不见得比美国更有办法。

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尽管阿萨德向杰哈德分子开放叙利亚边境,允许萨达姆的支持者在那里自由活动,但他并不是完全自愿地做出这样的选择。叙利亚向萨达姆提供援助影响联合国的石油换食品计划,这样生活在边境上的居民才能够得到来自伊拉克的资金,这些人在风俗习惯、语言和外表上与伊拉克邻居的相似度要远远高于与叙利亚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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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叙利亚和伊朗只能使伊拉克的局势更加混乱。那么,美国和这些国家之间即将举行的会谈除了继续为腐朽但依然野心勃勃的政权积聚力量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将联合国调查前黎巴嫩总理拉菲克·哈里里(Rafiq al-Hariri)被刺的因素考虑进来以后,问题变得更为复杂。阿萨德最希望的事情莫过于这件事尽快被世人忘记¾而叙美谈判的倡议者认为如果有希望使叙利亚与伊朗决裂,他们能够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但这样的假设仍然是错误的(更不用说还很不道德)。叙利亚和伊朗的联盟关系已经有20年的历史,就在2005年1月这种联盟关系还得到了双方统治者的共同认可。这两个政权实际已经密不可分了。阿萨德不久前拒绝与伊朗和伊拉克同僚一道参加德黑兰举行的会议只不过是一次试图打动对话倡导者的战术行动。

实际上,伊朗对叙利亚投资达数亿美元,年双边贸易额超过10亿美元。伊朗对叙利亚安全设施的影响根深蒂固,而且伊朗出资建设叙利亚什叶派民兵,以弥补阿萨德在军队和阿拉维特派居住地区日渐衰落的威望。

阿萨德根本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许诺比这更有吸引力,即便归还格兰高地也不能与伊朗相提并论。对阿萨德及其支持者来讲,生存比主权的完整更为重要。

即便如此,那些卖力建议吸引叙利亚和/或伊朗的鼎鼎大名的评论家和决策者名字证明了西方列强在世界最动荡地区的现实情况面前显得多么束手无策。这似乎是他们为自己的傲慢自大所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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