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n107_Sean GallupGetty Images_germanyenergycoal Sean Gallup/Getty Images

德国是不是又得了病?

慕尼黑—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评论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但他所发动的乌克兰战争却的确让欧洲人认识到了某些被长期低估的真相。其一是,即使在欧洲大陆相对和平了70多年后,忽视军事安全也会带来严重的危机。另一个是,完全由可再生能源驱动的现代经济体“绿色梦想”依然遥不可及——能够以可靠方式获取廉价能源供应依然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虽然2月24日,俄罗斯军队一跨过俄乌边境,第1个真相就变得昭然若揭,但第2个真相却仅仅是逐渐引起人们的注意。事实上,许多人呼吁,禁止欧洲进口俄罗斯天然气,认为这不仅可以削弱俄罗斯发动战争的能力,而且还可以加速实现绿色涅槃的进程——而所有这一切都只需要欧洲付出最低限度的 GDP损失。

一项新的研究结果显示,这不过是一场美梦。如果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被切断,德国将无法继续生产其300种天然气密集型产品。可以肯定,该研究指出,可以对上述产品进行进口替代。但这一评估却未能计算德国被迫为这些产品付出高价所造成的福利损失——而这种损失会传导到整个经济。

由于贸易条件的影响,天然气及天然气密集型产品消费者的福祉将随着这些现在进口商品价格的上涨而降低。仅仅因为实际GDP的定义并不包含该价格上涨,才在表面上缩小了天然气禁运对欧洲GDP的影响。

此外,不仅仅是这300种产品的直接消费者受到影响。举例而言,如果构成化肥生产基础的甲醇和氨以及其他许多化工产品无法在当地生产而必须从美国进口,那么,德国的下游和补充增值行业可能会丧失竞争力。在找到新的平衡前,许多岗位可能会受到影响。难怪全球最大的化工企业巴斯夫(BASF)决定在中国投资高达100亿欧元(合104亿美元)建设新的工厂。

用可再生能源替代化石燃料并不是许多人所认为的解决方案。风力和太阳能等依赖天气的燃料太过不可预测,无法可靠地为现代经济体供能,这意味着可调节能源——煤、天然气以及核能——依然是反向调节来对冲风能和太阳能波动的关键。如果出现长时间“阴天无风”的情况,也就是风不吹,太阳也不照耀,这些能源甚至必须满足全部能源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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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力(而非燃气)运输、供暖和家用电器的普及将带来更大的电力需求,从而加剧这一问题。因此需要按比例增加储备可调节能源电厂。对避免开发煤及核能的德国而言,这意味着新建更多天然气电厂。但天然气已经十分短缺,因此必须另想办法。

有人可能会争辩说,这就是电池的用途:在可能的时候收集能量,并储存以备不时之需。但就算有一天电动汽车电池能够抚平能源获取的短期波动,我们还做不到这一点——甚至离实现目标还相去甚远。即便有了更为先进的电池技术,一两天没有风或阳光也会让电力运输陷入停滞。电动汽车加剧了季节性缓冲问题。那么,我们究竟还需要多久才能弥补可再生能源供应的季节性波动,并且储存足够的电力——来源于夏季的阳光和秋季的风暴——来让我们的汽车,以及我们整个的经济能够度过寒冬?

更为现实——尽管依然遥远——的未来取决于氢燃料发电厂来弥补风和太阳能所留下的差距。但如果要以经济的方式生产氢气,电解槽就需要平稳的电力供应,而它们本来的任务就是提供电力。如何解决这一困境尚未可知。

乌克兰战争无情地暴露了绿色能源转型的弱点,迫使德国等国进行实时能源试验。现在,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购买极其昂贵的液化

天然气,进口并开采更多本地天然气,并依赖本地生产或进口的核能来渡过危机。

20年前,德国因其高失业率、国内需求疲弱以及GDP增长缓慢而被称为欧洲病夫。今天,这个国家似乎又染上了一场疾病——这一次,是因为其雄心勃勃且不切实际的能源政策。恢复过程将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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